【国境线】<11>
【国境线】<11>
……
『光影之界：让我想想。』
『天地中的立锥之地：……』
『天地中的立锥之地：很难做到吗？』
『光影之界：。』
『天地中的立锥之地：你不行？』
『光影之界：请不要说一个男性不行哪怕是o性。我去看看有没有别人的代码给我拼一拼。』
『天地中的立锥之地：……』
『天地中的立锥之地：……』
『天地中的立锥之地：？』
『光影之界：？』
『天地中的立锥之地：……这样不算抄袭吗……』
『光影之界：真正比赛中，你能复制的代码别人也能复制，出众的在于自己怎么优化。』
『天地中的立锥之地：噢。』
『天地中的立锥之地：随便你了，反正这是你的事情。』
『光影之界：（？）等等，你想一起来玩玩吗？』
『天地中的立锥之地：？』
『光影之界：陪我打比赛，如果能得奖，奖品分你一半。』
『天地中的立锥之地：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光体工程对我来说完全是未知领域？』
『光影之界：你当吉祥物。』
『天地中的立锥之地：……说实在的，无功不受禄，我能做点什么吗？』
『光影之界：你的想法，你的任何思维上与我的碰撞出的火花，都是很重要的。』
『天地中的立锥之地：听起来我像是个trigger。』
『天地中的立锥之地：行吧，好歹有点用处。』
『光影之界：晚安。』
『天地中的立锥之地：？这么早？』
『光影之界：我去长头发了。』
『天地中的立锥之地：有头发的人失去了熬夜修仙掉头发的快乐。你的体能太差了。』
『光影之界：突然想到，人生一定是有得必有失。比如有些人得到了金钱却失去了烦恼。』
『天地中的立锥之地：……』
『天地中的立锥之地：晚安。』
『光影之界：（？）你说晚安是马上要睡觉了吗，你难道是o中o中o吗？』
『天地中的立锥之地：大哥您还是早点睡吧。早睡美容养生。』
『光影之界：好的。那就不陪你丑了。』
『天地中的立锥之地：……』
露青灰的光脑屏幕明明灭灭。夜已深，所有生物都已安歇。露青灰不用回头就可以“看”到，君烟又裹着被子缩成一团，呼吸带着点鼻音；百里床头有一根精神力凝结的藤，泛着淡淡的金光，藤上结了一个很有前现代艺术气息的灯笼草，随着百里清浅的呼吸一摇一晃。
只剩下自己。
看着光脑上跃动的光标，露青灰像尊雕塑，毫无动作。虫鸣声响起又消散，消散又响起，几次循环。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动了，键入文字。
『天地中的立锥之地：你知道GT-DEP-3982吗？』
跃动的光标在黑夜里比北极星都要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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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缝隙透进来一线阳光。今天是个周末，也是个晴天。无论哪一个都让人心情舒畅。哪怕上午要去技术部也令人……
君烟懒腰伸到一半，想到技术部，立刻像蔫了的小豆芽重重地躺回了被子里。忧心忡忡，辗转反侧……君烟蹭了蹭被子，柔软厚实的，太舒服了！蹭一下，再让我蹭一下就起床。
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少女充满电了。
君烟到卫生间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墨黑的眸子同以往一样有精神，甚至已经有了一丝蜕变的意味，但君烟自己并没有发现。她直视镜子，直视自己，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往脸上泼了一把冷水。刹那间的冰冷让她打了个寒颤，莫名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洗掉了。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她洗漱完毕后推开卫生间的门，发现百里已经摆好早餐了——在她用精神力打开的折叠桌上。君烟一直很好奇，既然百里的精神力可以包办几乎所有事情——想喝茶的话，用精神力让茶叶悬浮在空气中，再用精神力控制滚水冲洗茶叶，一趟二趟，再泡，快捷省力还不用茶具——那为什么还要桌子凳子茶具什么的。
“生活需要仪式感。”百里静坐在皮椅上，操控着茶壶慢慢倾斜，澄澈的茶水淅淅沥沥落在白瓷杯里，溅起小小的水花，“美丽的女士，来一杯早茶吗？新泡的普洱，很香啊。”百里腰板挺直，脸朝向君烟，一本正经地邀请道，巴掌大的脸上满是严肃。
君烟忍俊不禁，“可爱的小姐，普洱确实很香，可以让我尝尝吗？”看一个小姑娘努力装得绅士风流，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不过，普洱性凉，百里小姐要不要稍微少喝一些？”
“无碍。”百里说着无碍，身体已经缩回椅子里了，委屈满满，“美丽的女士喝了就相当于我喝了。”
“噗嗤。”君烟拿起一杯，抬到嘴边，笑着问道“我喝啦？”
“喝吧喝吧。”百里眼巴巴地看着君烟，委委屈屈地低头抱紧手中的保温杯，涣散的瞳孔中光芒闪过。所有人都知道保温杯里装的汤剂——不是人喝的。要么，现在把白芍姜糖茶方给百里？
君烟细细品着茶水，突然觉得昨天自己的一切患得患失都不是什么事。想着，她视线扫过露青灰的桌子，差点一口茶喷出来，边咳嗽边说：“那是电火花？”
“哦，那个啊。我起来的时候它就在噼里啪啦闪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百里眼风扫过桌子上方的床，一个鼓鼓囊囊的球睡得不省人事。
君烟仔细看了看露青灰桌上的铁盒子——姑且这样说吧，上面歪歪扭扭的线条着实不大好看——确定火花在慢慢变多，不由放下杯子，“还是叫露青灰起来吧……看起来有些危险啊。”说着，她就往露青灰床位那里走去。百里抬起头，涣散的眼睛虚虚看向君烟后背。
事实上，全方位的精神力触手都严阵以待。
君烟试着喊了几声露青灰的名字，欣喜地看到露青灰动了一下，翻了个身，果断撩起被子蒙住了头。
蒙住了头。
头。
君烟的笑容差点裂开。她低头想了想，去自己桌上拿了最古老的游标卡尺——抬手，毫不犹豫地敲在床杠上。
“当——”的一声，金属的震颤带来的嗡鸣声连绵不绝传向四面八方，仿佛听到了上古的晨钟暮鼓。
百里急忙把精神力收回来，声音在她脑海里不停回响。好像整个人都在震动。
君烟看看床上那一团一动不动，毫不犹豫冷酷无情地再次抬起手——
“大——哥——”在君烟下手前一秒，低哑的嗓音从被子深处闷闷响起，“行行好吧，今天周末啊，啊！”
“你桌上的……火花四溅。”
“嗯……？”
君烟看着就穿着长衫的人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要爬下来，脸上不由飞起红色，闭着眼睛转过身回到自己位置上，“注意一下啊，宿舍里有beta在呢。”
好歹还是异性，能稍微注意点吗。
“嗯？”露青灰双眼朦胧，抓了抓自己打结的头发，“你随便动动手就可以把我掀翻在地，你在担心什么。”
呵。
气死人的理工科直男直a思维。
君烟说话时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去弄火花！”
“噢……”露青灰幽魂一样转过脸，看到着火的电路时瞬间清醒。电流窜上天灵盖，她直直打了个激灵——“百里断电！”说着抬手，灰色的刀在空气中一闪即逝，光纤断掉的那一刻电闸也被扳起。
君烟有些呆愣，受惊之后缓过来，磕磕巴巴地问，“怎……怎么了？”努力忽略刚刚一瞬间的杀气，她说话流畅起来，“发生什么了？”
百里涣散的瞳孔准确看向那根断掉的光纤……刀？她的精神力？
看着火花完全消失，露青灰长出一口气，“没事，没事。”
“只不过差点炸了而已。”
……
？？？
露青灰平缓一下刚刚的冷汗，转过身，就看到两双眼睛对自己虎视眈眈。
“解释？”君烟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百里定定看着她，眼中写着“好奇”两字。
“呃……怎么解释……就是我做了个东西然后不稳定差点炸了？”露青灰眨眨眼，企图蒙混过关。她突然抬起头，好像想起了什么，“君烟你的身高和臂展是多少？”
“你问这个干什么？”君烟有点生气地皱眉，“不要转移话题！”
“啊，这是我做给你做的，防身用的……不是有技术部的人盯上你了吗……”露青灰继续抓头，抓下来几根头发，突然觉得头顶有点凉，“只是不知道你身体的具体尺寸的话就没办法找尺寸合适的控制系统和处理范围……最烦的是这第一次做的算是完全失败了……”
“本来打算今天一觉睡到中午，下午再去趟实验室的……”
君烟看着露青灰，再看看那个基本报废的金属体，恍惚想起昨天她回来之后的不耐烦，导入光脑建模，深夜迷迷糊糊看到的光亮……
啊。
君烟愣住了，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露青灰误以为她不高兴，搜肠刮肚还能说点什么……毕竟一下子说这么多话真的很不习惯，“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我会确保它通过检验的没通过的东西我不会给你用的这是职业道德……”
……
百里看着心事写在脸上的君烟，慢慢收回了精神力，觉得李珉希说的话也不是全对。摸摸杯子，她悄悄露出一个矜持而温柔的微笑。她就是个普通的beta少女，才没有他讲的那么可怕。
倒是露青灰，灰色的，能够实体化到切断二氧化硅的，精神力。
百里摩挲手中的杯子，看着露青灰解释完以后又开始犯困，傻傻地对着手上的几根头发发呆，露出似悲似喜的表情。
啊。
美好的一天，从拉闸和掉头发开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