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游云水

我胡万三又回来啦哈哈哈哈哈x

【斥责和怪物】

【质问和怪物】(耀中心)(有病态和隐晦描写)(意识流)

这是谁安排的宾馆呢?


不重要。


金眸的东方人闭了闭眼,圾拉着拖鞋走向卫生间。


他打开了所有的灯。房间里一下子灯火灿烂金碧辉煌。琉璃吊灯,弧光壁灯,头顶廊灯,灯光抹去了阴影。一阵一阵,波纹一样荡进他的金眸。


毫无波澜。


面前巨大的镜子倒映了所有目力可见的东西,纤毫毕现。


那目力不可见的呢?


哦看看你自己。王耀一粒一粒,慢慢扭开衬衫扣子。雪白的胸膛,精瘦的腰身慢慢显露出来。看看你自己啊……他修长的手指一一抚过自己的腹腰,胸口,最后停在了脖颈旁边。


面无表情地注视镜中的自己,面无表情地与自己对视。冷冰冰的镜面,毫无例外的光线反射。他轻轻按压颈动脉。


镜子照不出我的笑意,也照不出皮下汩汩流动的生机。


突然他失去了耐性,粗暴随意地扯开了自己剩下的衣物裤子。终于,完整的他如同刚出生的婴孩一样,立在镜子前,立在自己面前。


纤细的手指插进头发里,以指代栉,梳理长发。可凝霜雪的皓腕与墨色的长发对比鲜明,惊心的美——他站在水墨之中,对自己遥遥微笑,仿佛不曾老去。


这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被多少人触碰过呢?他垂下眼,漫不经心地左手搭上右臂,轻轻抚摸。多的是前一夜动情而粗暴地摩挲自己,第二天又衣冠楚楚地包围,攻讦,制裁。


就好像自己,只是为了夜而生的。


你们想要什么呢,我的头发吗?抚摸着我的头发,说你是我永远都北极星,哪怕是永夜永昼也改变不了你的耀眼;还是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狠狠按在桌上,说不服从就撕毁所有条约?


弧度优美的指尖抚过脖颈的动脉,感受着无声的喧嚣,一下,一下。我做错什么了吗?努力按照你的要求,达到标准,达到你心中的民/主,文明的国家,为什么你还是不满足?尖牙抵在动脉上,不论是会议时还是夜晚,就好像我是被放出来的怪物……只要有一点不合要求不合心意就是无穷无尽的咒骂侮辱。封锁的时候可以直接咬开动脉放血,友好时又亲吻之前的伤口,仿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海蓝色的眼睛在反光的镜片后,永远想着怎么用大海去淹没,打碎。


于是我捡起了几千年的东西。指尖抚过锁骨细碎的伤痕,游走到身后微微按压那划过整个背部的刀疤。永远敬语,永远平和,口舌之间都是圆滑的太极。我的发言冒犯了谁吗?凭什么大半个世界的言语都在指责谩骂——怪物?


我不知道。金色的眼睛闭上了。他的手指抬起,触到冰凉的镜面,就像触到另一个世界的大门。眉眼间的阴郁和疲惫在灯光映衬下更加冰冷。我不知道我是否正确,我不知道我所对抗的是否错误。拼尽全力而不被接纳,放任自由便任人宰割。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而我还要装作从容。


他偏过头,看到瓷砖上印出的模糊倒影,不由想露出一个苦笑,却没力气撑起笑容,只能牵了牵嘴角。一定是你们的问题……过去是蔑视变成现在是排斥恐惧,从来都不是正视,没有仔细看看我……


啊不……应该是他们从来没变过,从来都,不是,正视。王耀不禁伸手摸上瓷砖,眼中一片恍惚。什么是正视?正视就是看到自己好的一面吗?难道被扭曲的只有我好的一面吗?真实的我到底是什么?


不敢细想,不敢多想。自己私下里上网看到那些言论总觉得难受,却又不知道哪里难受。只想握紧手把指甲扎进身体,最好能切开皮肤划开血肉刮骨,把那些附骨之疽一样似有若无的东西隔断剔除……但不可能,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可能。


其实只要和以往一样就可以了,一切都是实用主义,白毛黑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一起建设共赢恢复昔日繁华……但在一些时候一些地方,在静夜,在林中,在凌晨,在荒原,只要是远离人事,远离人思维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自己是什么,对错又是什么,自己做错了什么。


想着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东方人扶住额头,在四照的灯光下赤裸自己的身体,圆形的梳妆镜,门上的碎镜,侧倚的台镜,包围着他。不同方向,不同角度,印出互不相同的他,破碎的他,从未完整的他。那些灯光,那些注视,可以掩去阴影,也可以让一切都变成阴影。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永远被针对永远得不到接纳,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哪怕再有底气,再从容得体地反驳,心中总是存有一丝疑惑——被无辜针对,我无辜吗?


没有遮掩没有面具,年轻人细腻的肌肤,完美的身体上却笼罩着迟暮的气息。镜子里的他模糊了年龄,垂垂老矣。


突然被投入新世纪,还没有来得及悼念早已逝去的老友,也没有来得及得意自己的长寿,就被投入了百米冲刺的跑道。习惯了慢跑的老人,被逼迫着赶上那些更年轻更有活力的参赛者——还要背着几千年的负担和疮痍,像一只蜗牛,带着自己的家远行。


不论跑得快或慢,都会被指责,被夸大为怪物,没有人看得到那些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哪怕自己能看到,自己还是会指责自己。那些嫌弃,那些咒骂,那些无心之言,近乎诛心。


面具带久了,谎言说多了,便成了真实。


那现在的我呢?王耀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疲惫,自己的自我厌恶。倒反像是矫情了。


只是这种矫情,挥之不去。


再次看向镜子,仍然面无表情,仍然年轻甚至更有活力。镜子印不出他受过的质问,别人的质问,自己的质问。那些质问被责任感积压在心底,久不见光,带着腐烂却甜蜜的气息,让人沉迷于虚假的认可和一城一地的得失里。原来的阴郁翻来覆去咀嚼久了,倒真变成了矫情和无聊,成为了另一个面具。


我站在这里啊。


是怪物,还是……


“哆哆。”房门被敲响了。一瞬间阴郁全部散去。镜子里只有那双金色的眼睛熠熠生光,一如往常。


“王,”带着笑意的大男孩音在门外响起,“来开门,不接受反对意见。”


“你反对的话我就只能自己开了。”


宾馆是阿尔弗雷德提供的啊。


真无聊。


去开门吧,去看看那个假装受害者,为瞩目而生的人。或许这样有趣一些。


让我再次介绍自己。


用你的消极来喂养我,让你的视线没有办法离开我,再多些斥责吧。


王耀手指摸过自己的肌肤,最后落在红唇上。红唇轻启,不由自主露出一个微笑。


就像从未疲惫过一样。


“Come on.”


……


“Are you ready for the monster?”


后记:凌晨二点照镜子听《monster》的产物。

有引用《monster》歌词和余秋雨的比喻。

有兴趣可以猜猜那些隐晦暗示的是谁。

算是对最近心态做个总结:

“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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