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我有点担心,”娇小甜美的小姑娘怯生生地对广阔寒冷的国家说,“今天是弗朗西斯哥哥的生日……我害怕他会……果奔……”
伊万.布拉金斯基看着明明害怕却还是坚强勇敢地和自己讲话的小姑娘诺拉,有些心不在焉:“……那我拍照?”
联合国的大厅里全是人,大家来来往往,窃窃私语。
旁边有个声音接上了一句:“伊万你要拍裸/照?虽然咱平均比较突出。”
“噗”坐在伊万不远处的禁欲绅士呛了一口茶,面上仍是一派严肃正经,“刺激。”
伊万莫名其妙地朝亚瑟看过去,眼角余光扫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红星帽檐下,唇角的似笑非笑的弧度,与自己如出一辙。
愣了愣,伊万歪着头软绵绵笑了一下,为什么我的头这么晕?哦……应该是做梦吧……不然,列支敦士登怎么会与自己讲话?亚瑟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还有他……
“你看你自己不就行了?”既然是梦里,也懒得装了。伊万意兴阑珊地趴在了桌子上。身体使不上劲,被制裁的坏处正源源不断地体现出来。
虽然被王耀输了血,但仍然治标不治本。伊万唇角弯了一下,看起来自己仍然身材高大,爆发力都被掩藏在浅色大衣里。
实际上,空落落的布料下是穿衣入内的风。西伯利亚的寒流裹着自己的身体。
至少,寒冷可以掩盖身体各处时不时的抽痛。
“我检查一下现代的俄/罗/斯的身体怎么样?”他仍然笑着,紫红色的眼睛就像白兰地,袅袅的酒香悠悠飘出,但入口……内里没什么感情,自然就没什么滋味。
伊万瞟了他一眼,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可以比较舒服地仰视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黑色军装,满胸口的勋章,还有眉眼间的阴鸷,周身带着雨雪的气息,清冷而阴沉。
嗯,和原来一无差别。
不想再忍受自己的不耐烦,伊万随意地让自己的黑气扩散开来。会场的声音渐渐小了,然而伊万并不会在意这些。
毕竟只是梦。
“怎么,你想来双露?”伊万没有表情地笑了一下,“或者……露苏?”
嗯,但自己和原来不一样了。
不过国民对自己的影响真是大啊,这些暗号性质的话语可以随手拈来了呢。
“我就看看,不动手。”他微微笑着。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又完全不一样的笑容看得眼睛有点酸。伊万闭上了眼,随便开了个黄/腔:“我动手就可以了,你动嘴。”
“行。”出乎意料地,从来都独断专行的他居然一口答应下来,并且随手拉了一张凳子在自己面前坐下。
伊万面沉如水地抬起头盯着他,为什么你在梦里还是这么……?
他完全没顾忌到伊万的目光,拨开自己灰色的围巾,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图片递到伊万面前,带着白手套的手一如既往地像钢铁一样坚定而不容拒绝。
“你看你跟耀的照片笑的跟受一样。”
我???伊万直起身子仔细地看着那张照片。
说是照片,其实也不是。不知道哪个人画的,上图是他揽着重伤的王耀,王耀眼神倔强,他眉目阴沉;下图是王耀抬起手臂拦住其他人,保护自己,王耀眼神平静,自己脸红微笑。(图1)
所以他跑到自己梦里来只是为了吃老年陈醋的吗?
伊万毫不在意地对他嗤之以鼻,“哦,那是因为有耀保护我,你有吗?”
周围的气氛好像凝滞了,亚瑟放下了他的茶杯,面上古井无波,眼中光芒闪烁。“请你们尽管搞。”
搞什么?出了事情你负责?伊万想起了王耀家的网络用语,心中嗤笑。
“搞得时候请记得叫我围观。”这句话亚瑟没有说出口。
所以伊万仍然无知无觉地趴着。
唉,好累啊。现在自己都不愿意拿起水管了。不是拿不动,只是没什么兴致了。
有意思吗?这些东西。
还不都是你我互相演戏给对方看。
“我足够强大,要保护耀。”他抱拳撑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伊万。
而伊万只能看到他的帽檐投下的阴影。巴掌大一块,却完全遮住了他的眼睛。从此他看人,便像是从永夜中窥探一样。
“等等北极熊你说什么?”今天的主角弗朗西斯姗姗来迟。或者说早就来了,但没有上前。
却在此刻来质疑伊万好一会儿之前对诺拉说的一句戏言。
真是的。法/国无论到哪里都是这么鸡毛。可是露西亚并没有什么兴致去应付你们啊。
那你们说什么,与我何干?
那你们说什么,与我和我的伊万有什么关系?
“但他不要你保护啊略略略。”伊万抬起头,真像一只北极熊一样朝他吐了个舌,并且完全忽略了弗朗西斯。
远处,年轻的国家汲了一口可乐,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他这算是……我怼我自己?”
看着他越发阴沉的脸,伊万莫名觉得好笑,水晶般剔透的紫眸里没来由地多了些兴味,“你是不是忘了珍宝岛,边境陈兵百万,计划核打击,600多份条约被撕毁了?”
他挪开了视线,眼中的紫红色晦明难辨,“你是不知道,我对耀那么好,耀拦截的第一枚阿尔家的红外线追踪导弹不给我研究。最后磨了很久,给了我一枚拆了红外线感应弹头的导弹。”
阿尔弗雷德放下了可乐,摸出了一只汉堡,“这大概要很久了……或许他们需要两个王耀?”
坐在他身边看手机的人头发丝都没动一下,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阿尔弗雷德。
“我可是给了他整条工业生产线”,他闭上了眼,声音低哑,“而他却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但伊万的声音仍然是一如既往的软糯,“你确定你要的不是他的主权吗?”
他一下子扭过头,眼睛亮得吓人,视线锐利得像镰刀口。
但伊万是谁?
伊万反而觉得,这种沁心透骨的凉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也是自己最习惯的。
所以也就渐渐相信,这是对自己来说最舒服的了。
“因为工业生产线,你可以帮忙做,王耀可以自己做,也可以阿尔弗雷德帮忙做……”稍远处阿尔弗雷德的咀嚼停顿了一下。接到了亚瑟意味不明的视线,年轻的超级大国露出了一个阳光大笑脸,然后缓缓比了一个中指。
另一边,伊万软糯的嗓音仍然充斥着整个会议厅,“而你要的是他,他的主权。”
“主权一旦被拿走,再夺回来就不是原来那个了。”
仿佛是杠上了瘾,伊万趴在桌上,歪着头看着他,手枕着脑袋,让自己更加舒服地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地埋在自己米色的围巾里。
仿佛是同样杠上了瘾,他的双手撑着下巴,手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也一动不动地盯着伊万那双淡紫色的眸子。
旁边的绅士端起茶,温文尔雅地笑了一下。
这边两人开始说话,声线略有不同的话语在西伯利亚的寒流里交锋。
“他明明可以不用那么拼命,在我的保护下安心成长就好。”
“你没有办法给予王耀与他的主权等价的东西……当然,这种东西也不存在。”
“我给了他重生的力量。”
“你又怎么不知,他自己不拥有重生的力量?”
他顿了一下,默了一瞬。
于是伊万就乘胜追击,“你知道我活到现在,学到的最正确的事情是什么吗?”
那双紫眸熠熠生光,却又有阴影在光下暗流一样翻滚,“你知道吗?”
注视着这双眼睛,他总是能感受到时间的讽刺。清澈的紫色永远在嘲笑自己的紫红色,提醒自己,就像每一滴美酒都回不了最初的葡萄,自己也回不了年少。
那些在幽深的丛林深处,窝在漏风的棉絮中,纯粹地追逐什么的旧梦。
一直都以为,自己在追逐温暖。太阳,或是血液。
“最牢固的关系是利益,是金钱;其次才是情怀,是真心。”
“你输得彻彻底底。”
但是,这个温暖,自己已经得到过了,不是吗?
“在那个年代,你又怎么确信他可以重生?”他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忆描摹着谁的面容,“你是一个走向未来的光明的俄罗斯,而我止步在了那个寒冷的冬天。你可以看见的未来,是我再也无法看到的。”
出现了,出现了……出现了!
又是这幅模样,这幅看透了世界上所有东西的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做了一个74年的梦,到现在都没有醒吗?!
“但我更庆幸的是”,伊万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快到极限了,身体好多地方都在疼,“我以旁观者视角看到的过去,也是你无法看到的。”
他定定地看着伊万,随后露出了一个略带恶意的微笑,“是啊。所以你永远无法看到,那时候笑着的耀,生气的耀,骂我占领了他四川的耀,说我是只虫子的耀。而你所见到的只有一个永远保持微笑的耀。”
他想激怒我。
但是……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伊万心中冷笑不断。我看中的可从来都不是那些虚无的东西。
忍着骨头的疼痛,伊万低声说道,“纵使王耀那个时候再鲜活,你也从来不曾拥有他;纵使现在的耀再波澜不惊,他也会与我全面合作,会拉紧我的手,拥抱我,亲吻我。”
交锋再一次开始。
或者从未间断。
“可现在的他眼里,只剩下利益。他看向你,不过是为了在你的身上寻找我——他的老大哥的气息。”
“因为你已经死了,而他只会爱上死掉的你。但同时他也明白惜取眼前人的道理。”
亚瑟用红茶朝阿尔弗雷德示意般一举杯,阿尔弗雷德把自己的可乐罐子朝下倒了倒。
可乐喝光了。
戏还长着呢。
“他珍惜你,是因为不想看到同样的面容在死在他的面前。他爱的是我。”
对不起,露西亚想打人。
气死了露西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可以继承露西亚的糟糕经济和艰难地位作为遗产吗?
亚瑟小幅度挥了挥手,对着阿尔弗雷德身边的几个人做了个手势。
很快,会场里又出现了低低的窃窃私语声,夹杂着中文和德语的“前排出售瓜子果仁----”
伊万头更加晕了,开始口不择言,“你总是盲目自大,总是独断专行,总是只记得自己对别人的好。你不记得自己对于国/民/党的援助远远大于布/尔/什/维/克/党,为数不多的援助人员还使小耀第五次反围剿失败。”
“等到国/民/政/府南迁的时候连美/国大使馆都在原地等着你的小/布/尔/什/维/克,结果你的大使馆却跟着南迁了。”
他仿佛浑不在意,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与美国自然不能是一路人。”
“我们彻底翻脸后,我才明白,原来根本就没用兄弟,没有信任可言。”
“我本是诚心对他,他却将我与别人同等对待,认为我们之间只有利益。既然如此,我为何不为自己利益而战。”
“我永远站在,那个冬天的暴雪里。等待春天的到来。”
伊万有种想要撕裂他这张脸的冲动,有种想要杀死自己的冲动。
“春天当然会到来。”
“只是这是一个像冬天一样的春天。”
“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有信任这种东西吗?你需要信任这种东西吗?你要的只是服从,顺从,盲从!”
“利益……”伊万简直要笑出来了。一直在标榜情谊的他居然也会这样为自己辩白,真是闹剧一场。“那你与美/国有什么区别?”
再次被点名的年轻国家内心毫无波动,而且有点想看看身边人的表情。噗,有趣。
旁边的亚瑟看着自己已经没有点滴红茶的杯子里,又不敢现在站起来去泡茶引起两个人注意,再看看已经在自己身边坐下的弗朗西斯,只能腹诽你们不如来一曲《喀秋莎》。
他的眼神像坦克一样直直推平了所有障碍,与满口汉堡和老北京鸡肉卷的年轻国家对视。这视线仿佛跨越了时间和空间,将要击碎阿尔弗雷德的灵魂,如同北风吹荒了园林。
“美/国?他对耀的伤害有多大你不知道?他为了乱了政权干了多少事你不清楚?我是为了耀好。”
“你站在未来看看,向过去看再看看未来,有哪个国家的援助是一整条工业生产线?”
一直都像只冬眠的北极熊一样蜷缩着的伊万突然直起了身子,之前一直收敛着的气势轰然放出。时光编织出了包裹他的剑鞘,却没有磨平他的锐气。再怎么被针对被制/裁,北方的国度骨子里的骄傲与嚣张从来都没有变过。
什么是嚣张?
真正的嚣张是熬过所有苦难,然后依然大笑着。
绵软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此刻却带着之前不曾有过的疲惫和厌倦。
这是经历过疲于追求,忘记责怪明日的疲惫;这是眼见着时代更迭,硕果最终在这双手中凋零的厌倦。
我伪装理智,咽下叹息。不知何时,这就成为了真实。
就算我对人生的深渊毫无兴趣,身为国家,身为你的继任者,我也只能在胸中饲养着晦暗的绝望。
我可能自己去寻找,自己的答案吗?
“我本来不想提这件事的……”沉默许久以后,伊万的声音也带上了与他如出一辙的低哑。
“你给了他一整条工业生产线。”
“那你,留给了我什么?”
他眼中晦明难辨,紫红色的眼睛里仿佛又血色翻滚。但还是平静了下来。
“你为了“融入”欧洲,与我势不两立你忘了么。若不因为此,为何我们会是两个人?”
“若不是因为与耀的关系近些年才有所缓和,你一直是怎么看待我的?”
伊万仔细地听完了他说的每一个字,歪着头,露出了一个甜软的微笑。
然后从身后抄出了水管。
“枉我刚刚还tm有一刹那感动的呢!露西亚要打死你你个阴魂不散的老家伙!”
一下子站起来的斯拉夫人高大阴沉,愤怒使他苍白的脸面更加鲜活。
而伊万对面的他仍然老神在在地坐着,眼中有着轻蔑。
“说的好像你能打得过我一样。”
水管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枉我帮你整理了历史!枉我帮你重塑了列宁斯大林像!!枉我把你的每一处细节都在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保存完好!!!”
“你以为?!我是为了王耀吗?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怎么了。亚瑟看着有些烦躁的弗朗西斯。
瓜子不够了。弗朗西斯回了一个眼神,朝着诺拉挥了挥手。
“我努力想弄清楚你在想什么,你永远都不想明白我需要什么!”伊万已经基本气疯了,手中的水管居然在微微颤抖。
诺拉蹭蹭蹭地小跑过来,给了弗朗西斯甜甜的笑容“前排兜售瓜子饮料矿泉水~”
好的,两包谢谢。
谢谢惠顾~
两人的交谈仍然在继续,一人一句又急又快像在互相开枪。字眼就是出膛的子弹。
“所以你把唯一一艘航母搞成这样了?嗯?竟然还要靠别人输血,才能硬挺着跟阿尔骂架,你怕不是想把我气活过来。”
“那你说露西亚该怎么办!我要安生养息照顾从一战开始就不得宁日的国民,我要修补我破损的工业体系,我还要背着一身疮疤努力赶上时代潮流……我要重振你的气势和风范。”
“你难道没从我的死,耀的崛起和阿尔的胜利中得到教训吗?你这就是所谓的‘为了我’?”
“是……我得到了教训。我没有你的‘加盟共和国’‘原料输出国’,我没有遍布亚欧非三大洲的两千多万平方公里国土,我甚至没有一个真心的盟友……我得到的教训就是:你是错的!”
“为了短期提高,基本上都依靠卖资源。卖了十年资源轻工业还是没有上来?腐败丛生?盲目学习欧洲?”
亚瑟用眼神示意弗朗西斯:要喝茶吗?
弗朗西斯随手塞了亚瑟一包瓜子:好好看戏。
亚瑟(嗑瓜子):你觉得他们互怼起来谁会赢?
弗朗西斯(吃糖):看谁笑到最后。
“你觉得这是露西亚的错?”伊万觉得有点天旋地转,“叶利钦是谁选择的?他推行的经济政策成为绵延到现在的祸根……你在死亡前有没有想过,将死未死的你会成为其他人投向美/国的投名状?”
不,世界的hero不需要这种得好好伺候着的投名状。腰会疼。
“呸,说投名状都轻了。”伊万的眼睛也隐隐有些发红的趋势。眼角的淡红色糜丽又软媚。
“你就是美/国与中/国大婚的嫁妆!”
……
……
世界清静了。
两人死死地盯住对方,仿佛要将面前人生吞活剥。
空气都凝滞了,风也被冻住了。只有旁边弗朗西斯疯狂颤抖的肩膀暗示着,时间并没有停止。
它从不同颜色的眼睛里流过,被一抹金色截了一截。
大概也只有弗朗西斯在这种情况下可以笑得毫无形象。无声的开怀大笑妩媚又肆意,紫眸流转,整个人美得不可方物。
哥哥真是过了一个极其有趣的生日呢……
感谢小耀~
坐在伊万面前的他默了一会儿,然后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你这是我绿我自己吗?”
想着,又添了一句,“反正耀爱的是我。”
……
……
哦不,上帝,哥哥觉得小阿尔和小耀可能会发飙。
不可置信的蓝眸金眸紫眸全部看向他,他也毫无触动。在这一刻,黑三角同感了。并且由伊万.布拉金斯基说出了三个人的心声:
“你能要点脸吗?”
“我都死了还要什么脸。”他莫名其妙地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眉眼间的阴影在慢慢消退。“略略略。”
伊万捂着心口觉得自己也快要死了。你tm到底在想什么?我tm到底在想什么?我怼我自己?我是智障吗?
看着伊万一脸疼痛和恍惚,他笑得更欢了:“用苏/联军服夺取耀的欢心,耀唱着《喀秋莎》在你的时代思念我。”说着,竖起左手食指,轻轻晃了晃。
“……王耀知道你这么不要脸吗?”对不起,露西亚头好晕,露西亚真的好难受。谁来救救我?
连“小耀”都不喊的俄/罗/斯熊此刻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了。
眼睛湿漉漉的像一只幼熊,只是伊万的手不再抖了,水管紧紧地贴着他的颈部皮肤。他也没有表现出被冒犯的感觉,只是满脸戏谑。
很好,看起来北极熊不会和自己打起来了。
其他几个人互相眼神示意了一下。既然不会打架,没有麻烦……
那就继续看戏吧。
请帮我添点红茶,谢谢。
玫瑰花露也还可以……哦呀,是专门给哥哥的生日特点吗?可爱的小诺拉真是讨人喜欢呢~
可以帮我带包薯条吗?行吧!要热的!
当然可以,请问您打算为此付多少钱呢?
如果不是热的就不给钱!哦,番茄酱要7号!
那您愿意和我打一个小小的赌吗?赌带来的薯条是否是热的?相信作为超级大国的您一定不会拒绝的吧?
那当然!我赢了让耀抹去昨天的借款,或者让耀陪我一天。
手执玉骨扇的人眉眼低垂,脸上微笑渐渐隐去。两层镜片隔开了各自的视线。眸中沉静毫无感情。
抱歉,先生可从来不会是赌注和战利品呢,琼斯先生。
……
伊万觉得自己的手臂僵住了,放松不下来。手中的水管好像不再用得心应手----自己快要拿不住了。
那就放下吧。
我愿为此放下过去的荣光,遗憾,冲突,无奈,以及与此相关的一切。
我只是我。
于是伊万轻轻吐了一口气,然后放开了手。如同放下了过去一个世纪的仪仗,依仗,倚仗。
整个人都放松了,伊万一下子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半阖上眼。紫眸黯淡而安详。
然而很快所有人都发现了不对。
会场再一次安静下来。
那根令所有东欧国家都闻风丧胆的水管,在失去了掌控它的力量后,仍然停滞在空中,纹丝不动。
亚瑟的茶呛进了喉咙,引得他不停咳嗽。今天真是见了鬼了,这tm是怎么回事?
就看见坐在伊万对面的他伸出带着白手套的手,像抚摸情人一样慢慢抚摸上水管,缓缓握紧。
突然用力一拉。
水管就这样从他脖子上下来了,带下来了一层皮。
伊万仿佛听到了“刺啦----”一声。惊得他寒毛都炸起来了。
看起来比解体还要疼。
嘶。
“你放下了什么,伊万.布拉金斯基?”他笑着看向伊万,眼中凶光大盛。
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暗红色的血迹在雪白的手套上触目惊心。
这是西伯利亚最鲜艳的颜色。他曾经多次亲吻那带血的土地,带着初生婴儿般的纯粹的欢喜和感恩。
然后,大雪覆盖了那一切。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的一切。
看着眼前的这根水管,另一端还带着伊万的体温。带血的那一只手一点一点握紧另一端,两只手慢慢用力。随着几声“嘎嘣嘎嘣”,水管被他强行拗成了环形。
然后慢慢放松自己的肌肉。穿着宽大的军装,能够想象的人自然想得出那优美的形体,流畅的线条,和恐怖的爆发力。
稍远处金色的眼睛和蓝色的眼睛不约而同地闪了闪。一些模糊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引起一阵眩晕。或透明或色彩斑斓的窗户,昏黄的灯光黯淡的月色,那些低哑的喘/息呜/咽的抽泣,滴落的汗水滑腻的触感……或许还有完全不同的沙哑咒骂和轻细的爱抚……
哦,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hero不想再想起这些了。
真是远久的记忆了啊……活得有点久了……
可怜的德/国/产水管就这样被随便扔掉了,“哐啷当”一声,凄惨地不得了。
伊万可以轻易判断出自己在身体上和他的差距。
打架一定会输。
而且一定会输的很惨。
而且最后一定会因为武力值不敌被肆意妄为。
……
不,露西亚不要。
“捷/克、斯/洛/伐/克、立/陶/宛、乌/克/兰……”
“我最脆弱柔软的腹部已经暴露在了欧洲面前……”
伊万决定装可怜卖惨……这一招对于小耀来讲是屡试不爽。估计对付他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更何况这不是装的,这是事实。
不得不承认,伊万的脑子的确是烧糊涂了。现在他软软地在凳子上缩成一团,脸上是天真的迷茫,清澈的紫眼睛扑闪扑闪,再加上因为示弱而软绵绵的声音……
对不起,伊万,我一点都不想提醒你,你再摆出这个样子大概会被对面眼冒红光的人直接带走吃掉的。工口绅士正直严肃地喝着茶。
“你们慢慢吵,”亚瑟接受了阿尔弗雷德挤眉弄眼的暗示,并且反手送上了一个阿尔弗雷德完全不想要的发展,“然后耀归我。”
两个人同时望向说话的人:你很想去西伯利亚种玉米?
“伊万,这个粗眉毛的家伙你怎么还没解决?”
亚瑟旁边的人抛了一个媚眼,接下了本来冲向亚瑟的杀气,“不,小耀是哥哥我的~”上扬的尾音撩人又放肆。
伊万本来准备好的卖惨的话就这样被堵在了口中。努力地动了一下已经捣糨糊的脑子,伊万决定说完它,“光靠加里宁……格勒那一块……那一块飞地能镇住欧/洲,你以为……就能压住美/国的野心了吗?”
“这不是一天就投降的法/兰/西么?”他完全没有在意伊万的话,直接阴恻恻地杠上了弗朗西斯。
而本应该在意伊万的话的西欧二人组也完全被带偏了注意,茶不喝了,糖不嚼了,如丝媚眼睁开来了。
“你个红酒混蛋,闭嘴!耀是我的!”
“那个……”伊万笑得软绵绵的,黑气也放不出来了,“准确来说是40天投降……”
“号称欧洲第一陆军”坐在伊万对面的他也微微笑着,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伊万,“在苏联红军出现以后就变成了万年老二。”
“混蛋!”亚瑟转过头,看着节奏莫名契合的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心里有点虚。
但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啊。
按下自己的心虚,亚瑟正色反驳两人,“这只是估算而已,到底谁是第一是没有办法确定的。”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弗朗西斯比你们说得要好,作为绅士是不应该去指责毫无过错的弗朗的。”
……
……
亚瑟你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咳,当然,如果你们要打法/国/佬的话,我加入你们。”似乎是意识到什么,亚瑟无视了弗朗的微妙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才不是为了怼弗朗才加入你们的,我加入你们是因为你们很强。”
远处的年轻国家在付钱吃完两大份冷薯条后,有些口齿不清的说:“喂喂喂亚蒂你还是不要插入那两个人了……就让他们自己打起来不好吗?”
“行啊。”阿尔弗雷德身旁的老仙人从开始到现在都一言不发,现在终于开口了,“你们慢慢打,”
“打完再叫我。”
从来都是皿煮滋油浑水摸鱼天下第一什么都不怕的阿尔弗雷德,和,从来都是关你屁事关我屁事弃权不结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王耀搅乱了这潭浑水。
然后……
然后这潭浑水就炸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说话,笑骂,抬杠。
诺拉围观表示,“所有人”专指站在世界巅峰的五个……六个人。
其他人安静如鸡,一声不响。
“那是哥哥我还没来得及准备啊!”
“得了吧,你有种别裸奔啊。”
“谁叫德/意/志那野蛮人……”
“我话就放在这里了。伊万那个家伙只有我能骂我能打。你们要是谁敢动一个手指头一下嘴皮子……”
“哟哟哟你厉害,有本事别炸厨房啊!”
“你们不要再吵了!你们吵架是没法吵死人的!直接抄家伙不行吗!”
“哥哥我可是优雅的公子,才不会和野蛮人一般见识呢。”
“露西亚觉得你们好吵……”
“你怕不是个沙雕吧还嫌场面不够乱?”
“哈哈哈哈哈他们不会要去刮亚蒂的眉毛吧!”
“去掺和也可以,但你会被他们两个打死。”
“也许你们该回忆一下当年哥哥我的拿破仑帝国?”
“噗呼呼~拿破仑也败在了西伯利亚啊……”
“俄/罗/斯是你们永远无法征服的。”
“个人认为阳光和暖水港就可以征服你们了。”
“哥哥我可是打到了莫斯科呢。”
“所以红酒混蛋你还是给我坐下来好好喝茶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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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拉在事后说,这是一个很微妙的时刻。明明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明明他们说的是那些严肃甚至可以说是残酷的历史,但因为某些原因,每一个人都愿意装作自己是一个失去平时冷静的人,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互相对峙……
然后再同时笑出来。
一笑已碎数九冰,再笑天下尽如春。
这是所有人的胜利。
当然,如果布拉金斯基先生没有晕倒,然后被琼斯先生找到机会砸出凳子,接着被另外一个布拉金斯基先生打到,最后醒过来亲了王耀先生一下的话,今天的结局会更加好的。
至少弗朗西斯哥哥说自己很尽兴。
还说……
“在自己不安于思考的时候,就要说话。”他喝了一口红酒,欣欣然微笑,“他们都不想成为牺牲品和战利品,而新世纪的钟声却禁止他们让别人成为牺牲品和战利品。”
“我的生日,自由的象征,胜利的象征。”
“他们用这种方法软化过去,尝试与过去妥协……特别是北极熊那个家伙。哥哥问亚瑟买魔法花的钱不冤……虽然他的魔法还是出错了。”
“他们……不,我们,用这种方式宣告:”
“除了胜利,我们已经无路可走。”
“法/兰/西万岁。”
“世界万岁。”
后记:这篇严格来讲不全是我写的。是我和另一个我(x)的沙雕飚戏对话(他真的是历史课代表我是假的√)
然后我整理改写了三天x
所以画风几次变化……到最后已经是不耐烦开始乱写了……
我也不清楚这个算不算是苏露异体……但他们又是同一个人?文中的伊万就是伊万,“他”是另一个伊万。我只能用人称来区别他们了,毕竟我不想用“伊利亚”这个名字。
出场的除了联五+诺拉以外,就是充满私心的王濠镜了……濠镜真的好乖啊~
我有暗示车,但你看不出来略略略
题目双关。
咕咕咕
伊万.布拉金斯基@吟游云水S.c.L
他(另一个伊万) @空蝉
诺拉 列支敦士登@一只鸽子(评论区)
注解:太多了……不做了……我也没兴致啊哈哈……
1、就像每一滴酒回不了最初的葡萄,我回不了年少。----简媜《水问》
2、列支敦士登官方语德语,实际用语德语方言阿勒曼尼语。
3、虽然他的声音也许会把你们的梦魂击碎,如同北风吹荒了园林。----纪伯伦《先知》
4、完整的工业体系……现在世界上只有美/国和中/国拥有完整的工业体系。
5、真正的嚣张是熬过所有苦难,然后依然大笑着。----纪伯伦《先知》
6、有引用俄/罗/斯角色歌《白い炎》的语句。
7、在你不安于你的思想的时候,你就说话。----纪伯伦《先知》
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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